麻木典(复键中)

   

All The Time(枪酒枪)

*枪酒枪
*甜版《流沙海洋》
*owl city的歌曲《the saltwater room》

『序』
复古风格的壁钟发出一声悠扬而沉重的响声,微微吐露晨光的太阳藏在云中于海平面之上悄悄冒出头。

范海辛坐在阳台的护栏上晃着双腿,面朝别墅外的大海,任由海风抚起他银白色的头发。

“I guess I’ll never know why sparrows love the snow.”
(我想,我永远不会明白麻雀喜欢白雪的理由)

他摩挲着手中那枚有着淡淡黄色斑点的海螺,将它放在嘴边吹响。

楼下传来一声声响,范海辛微微低头,便对上了站楼下阳台上看着他,一脸讶异的马可波罗。

“But...”

范海辛喃喃自语,双手一撑护栏,纵身一跃。

“It's only a matter of time.”
(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灰蒙蒙的天空挂在时不时拍打着沙滩的海水之上,若不是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和煎饼的骚扰,马可波罗也不会从画中回过神来。

“看样子快下雨了。”
马可波罗抬头看了眼天,尝试将一只画笔从狗嘴里拔出来。
“煎饼,这可不是肉骨头。 ”

小阿拉斯加犬在主人安抚地摸了两下之后乖乖松口,晃着尾巴试探性地伸出爪子推一把马可波罗的胸口。

渐渐地,起风了。上升的狂风不停地吹动着马可波罗的金发,趁他一不注意,将头上的帽子吹起。

煎饼兴奋地直叫唤,以为是主人和往日一样在陪他玩扔飞盘的游戏,便追着飞舞的帽子,往海边跑去。

“等等! 煎饼!回来!”
马可波罗扔下画具沿着煎饼的小脚印追了上去,一道白色的闪电点亮了整片天空,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吓人的惊雷声。

马可波罗没在意,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赶快把煎饼给抱回来。没注意到海面即将扑打过来的海浪,更没有看到天空中朝他坠落的一团羽毛。

煎饼听到主人吃痛的一声叫唤,终于扭过头看了眼,屁颠屁颠地往马可波罗身边跑去。

马可波罗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朝刚刚掉下来的‘大鸟’看去,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色的羽毛散落在松软的沙地上,巨大的翅膀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剧烈地挣扎让原本受伤的右翼涌出不少的鲜血。
一会儿,‘大鸟’似乎是疼晕过去,躺在地上一点也不动了。

马可波罗这才看清楚,那对翅膀的主人并不是所谓‘大鸟’——而是个人。


传说天使都有着英俊的面孔。
看样子传说真没骗人。

马可波罗歪着脑袋靠在床边,盯着静静沉睡的白发天使,那端正的五官就像是从古典油画中走出的贵公子一般。马可波罗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根手指,悄悄点了点天使的鼻尖。而这个举动换来的,是当天使睁开亮晶晶的蓝眼睛之后被他一翅膀给扇到地上。

“不不不,您受伤了,我才自作主张把您给带回来的。”

马可波罗解释道,天使看了看他,又试着扇动起翅膀,不久之后只听‘噗’的一声,白色的羽毛落满了整个床铺,而天使原本宽大的双翼缩成了背包的大小。

天使没有拒绝马可波罗的帮助,在马可波罗仔细地给翅膀上的血窟窿上药的时候,他甚至还懒洋洋地将头枕在马可波罗的肩膀上。

马可波罗被这样亲昵的举动吓得不轻,整张一下就涨红了,虽然窝在自己怀里的是个天使,可也是个不相熟的陌生人啊。

“额......咳,我叫马可波罗,我该怎么称呼您?”

天使没有搭理马可波罗,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马可波罗被撞得瘀紫的左脸。

马可波罗看着天使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狂跳,不由得红了耳根。


天使没有告诉马可波罗他的名字,实际上他到现在都没有和马可波罗说过一句话。

马可波罗自作主张给他取了个名字——范海辛。

范海辛几乎不用进食,每次马可波罗把意大利面端到他房间里,他都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马可波罗,又继续低头尝试着把翅膀从好奇的煎饼嘴里弄出来。

除此之外,最让马可波罗有些尴尬的是范海辛似乎根本不在乎冷暖,常常裸着身体在房子里四处溜达,明明手脚冰凉却又经常不情不愿的被马可波罗逼着穿上外套。

也许天使的正常的体温就是这样的呢?

范海辛最喜欢做的事,无非就是成天坐在阳台的护栏上,抬头呆呆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也许他是想家了?

马可波罗揣着种种猜想在一旁悄咪咪地将眼前的天使画入纸上。

不过怎么说……他可真迷人啊。


“我们准备去海边散步,”马可波罗摸了摸煎饼的头,“您要一起吗?”

范海辛眨眨眼,手指扣着木制的护栏,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马可波罗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头彩,开心得翻箱倒柜的给范海辛配衣服。不过范海辛似乎有些嫌弃,只穿了一条褐色的短裤,披上了一件残破的衬衣就不愿再折腾了。

好吧好吧,不管怎么说起码不是裸着了。

他们沿着海湾漫步在沙滩上,范海辛没有穿鞋,那白如乳玉般的双足在平整的沙滩上踩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海风调皮的将他白色的短发吹得乱糟糟,衣袖也不禁强烈的颤抖,可即使如此,反而在人眼中又变得可爱了几分。

当然是在马可波罗个人的眼中,实际上范海辛正被在他脚边窜来窜去的煎饼给粘住了。

煎饼被范海辛示威地踹了几脚后总算是安分许多,它转身跑过来叼着马可波罗的裤脚往海边拉。马可波罗拗不过这个大型的毛绒玩具,只好随着煎饼一脚踩进海水里。

“呼噜。”
煎饼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扭着屁股猛地一下刨后腿,一股海水就这样打到马可波罗的脸上。

“bad boy!”
马可波罗连忙伸出胳膊去挡,笑着抱怨了一句。
湿淋淋的煎饼蹦哒到岸上,跑到范海辛身边使劲甩着身上的水珠。

范海辛被水滴甩了一脸之后脸色愈发凝重起来。一会儿,他扭头跑开了。

“等等先生!煎饼它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马可波罗焦急地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范海辛闻言停下来脚步,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终是慢慢走回来,揪着马可波罗的衣服使劲往岸上拖。

范海辛的力气奇大,直接揪着马可波罗的衣领把他给拽了起来一下给拖出去几米远。他的脸色愈来愈古怪,可似乎又像是送了一口气,最终也只是动了动嘴唇,一言不发地往回走了。

马可波罗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看着范海辛的背影。


“我宁可呼吸道你飘散在空气中的发香,轻吻你的双唇,抚摸你的双手,而放弃永生。”

范海辛眨眨眼睛,好奇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员。

“我会永远陪伴着你,再也不离开这新房。我要在这永远安息下来,从我厌倦人世的躯壳上挣脱厄运的束缚。”

台上的‘罗密欧’抑扬顿挫地吐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台词,却意外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感。

“我愿意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我们落进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你成为永久的孤魂。”

“天堂上会有《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马可波罗凑到范海辛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范海辛根本不会给他答复。

地铁十分拥挤,也幸亏是这些人挤人的环境才使得范海辛不那么引人注意。马可波罗贴在他的身后,挡住了那双显眼的翅膀。

范海辛站在玻璃门附近,目光直直盯着门外,黑色的隧道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往深处蔓延。偶尔有站台的冷光闪过,吓得他往后一缩,只好背过身倚在门上,将目光转移到马可波罗身上。

突然被人盯着总是件令人窘迫的事情,慢慢涨红了脸马可波罗这样在心里为自己解释。

那双蓝色的眼睛总是眨了眨,先习惯性地盯着他,又瞥向别处,最后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马可波罗慢慢低下了头,他想要亲吻天使,却还是在范海辛疑惑的目光下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范海辛为什么会对这样一间奇怪的餐馆感兴趣。

吸血鬼风格的装潢,暗淡的烛火更是让这种阴森的气氛时刻萦绕在两人身边。

马可波罗有点尴尬,他可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的烛光晚餐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范海辛一直看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糟了……”
马可波罗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发现本应该待在里面的钱包不见了踪影。
“好像落在教堂,您在这儿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范海辛还是望着昏暗的角落皱起眉,并没有搭理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习以为常吐了吐舌头,便离开了。

“好吧先生,您想来点什么?”
在马可波罗走后,一个白色长发,穿着酒红色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你知道我不用吃东西的。”
范海辛开口说。

“嗯哼,可这里是人间,你难道没听过一个词叫‘入乡随俗’吗,加百列?”
德古拉无奈的捏着笔,将笔杆好玩地一下下拍在自己脸颊。
“照顾下老朋友的生意怎么了?反正也不用你掏钱。”

“什么是钱?”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德古拉坐到范海辛的对面。
“话说回来,你怎么敢在人间闲逛,不怕那位亲爱的上帝责怪吗?”

“我……本来是引渡两个灵魂上天堂的。”
范海辛指了指包得严严实实的右翼。
“没留神被闪电给劈出了个窟窿。”

德古拉差点笑了出来,被范海辛给瞪了回去。
“那两个灵魂呢,谁把他们引渡了?”

“被我救了,”范海辛看起来有些无奈,“他们本应该被海水淹死的,结果撞上了我。”


马可波罗在告解室的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拉开了门把。

“你好孩子,在为什么事情所困惑吗?”
张良在告解室的另一边翻了翻圣经,一如既往地耐心等待着困惑者的倾诉。

“嗯……神父先生。我想,我好像喜欢一个人。”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仪的人,这很正常啊。”
“不,我觉得,我不应该……不对,是不能对他有什么幻想,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张良扶了扶眼镜,将书合上。

“难道你喜欢上了一只仓鼠?”
“不是,他是一个天使,您懂我的意思吗,就是宗教画上的那种张翅膀的天使。”
“……”
“他在我心里就像一块纯白无暇的宝玉,以我的身份根本不配将他捧在手心。”
马可波罗将自己的帽子摘下,不停地反复搓捻得皱巴巴的。
“它是用于雕刻真主石像的宝玉,会接受万民的朝拜和赞颂,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可我……自私的想要将他从圣坛拉下来,永远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陪伴在我身边。”

“你爱‘她’吗?”
张良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年轻人的话实在是让他一头雾水。
“不不不,先生,我觉得我不能……”
“如果你爱‘她’,那你还在困惑些什么?不用让家境和地位成为你们之间的垫脚石,我想如果那位千金小姐也喜欢你的话,她是不会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

马可波罗无奈的扶着额头。

“先生,您误会了,我所说的天使不是比喻的意思……”
“所以说,你爱‘她’吗?”
张良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
对面许久都没有声音。
“我想是的,可这有什么用呢?”
张良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您又不懂爱上一个异人类的感觉。”


“那他们还会被水淹死吗?”

“我不知道,按理来说等我恢复之后应该带着这两个灵魂回天堂,可现在他们还活着。”
范海辛头疼地搔着头发。
“天堂有规定只能和人类的灵魂说话,我这几天都快憋死了。”

“要不你就别回去了,人间可比天堂自在。”
德古拉笑笑,给范海辛倒了一杯红酒。

“像你一样?老兄,我是不会追着一个上帝的疯子世世代代都躲在阴暗角落里看着他的。”
范海辛说完这句话就有些感到后悔,德古拉原本笑吟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暗红色的眼眸里渐渐被一层薄雾所覆盖。

“是啊,我还是我,而他当个神父都已经第五世了。”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德古拉眨眨眼,竖起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指向远处刚从教堂回来的马可波罗。

“听着加百列,”他说,“如果你一定要回天堂,记得走的时候要选这个孩子看不到的地方。”

“什么?”
范海辛一头雾水,但德古拉早就已经化作一群小蝙蝠,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
范海辛里嘀咕了一句,看着马可波罗坐到对面。

“您渴吗?”
范海辛摇摇头。
“您饿吗?”
范海辛又摇摇头。

“我忘了您不用吃东西……”
马可波罗顿一下,自嘲地笑了笑。

“那我们回家……”
他突然又卡住了,莫名其妙地改口道。
“那,那您和我回去吧。”


范海辛觉得有些奇怪。
自从上次一起去市区里看话剧回来后,马可波罗变得很不对劲。
十分的不对劲。
他很少再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端盆意大利面放到范海辛房间里,甚至从早到晚根本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煎饼晃着它毛茸茸的尾巴,围着范海辛转圈圈,一蹬腿跳到他的大腿上。
“汪!”
它将一枚带着黄色斑点的海螺——也许是在海边上捡到的,轻轻放在范海辛的手心,用鼻子拱了两下。
范海辛和往常一样揉揉煎饼的小脑袋,把它抱下床。

煎饼在范海辛手里扭动了几下,见他根本没有陪自己玩的意思,便叼起海螺扭着屁股跑去找它的主人了。
范海辛在原地坐会儿,追着煎饼的脚步走出房间。老实说,太久没有看到马可波罗,他总觉得有些担心。

透过门缝儿,范海辛能看到满身沾着颜料的马可波罗正逗着煎饼跳来跳去。
他笑得很开心。
范海辛想着,心里莫名多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于是他推门进去,马可波罗一见到他,原本的笑脸垮了下去,看起来十分的尴尬。

“你,你……”
马可波罗似乎想说什么,但范海辛的目光已被他身后的那副油画给吸引了过去。
画面上是那位安详地闭着双眼的天使,银色的短发,带着血渍的羽翼,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悉。
范海辛想走进点去仔细端详那张未完工的画,马可波罗却一下挡在他面前。
“对不起。”
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交出这样一句话,垂着头不敢直视范海辛的眼睛,好似一个犯错的孩子。

一层薄薄的烟雾悄然飘了上来,范海辛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至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雨,那烟味居然还未散掉。
范海辛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去,马可波罗正蹲在雨中往台阶上的火盆里扔东西。
范海辛尝试着展开那双宽大的羽翼,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虽然有些摇摆不定,但也算是稳当地落到了马可波罗的身后。
雨天的阳光本就微弱,范海辛的影子更是将马可波罗整个人笼罩于一片灰暗的阴影。他微微缩起翅膀,盖在了马可波罗的头顶为其挡雨。
一阵微风吹过,将马可波罗手中残缺的碎纸片吹入火盆中,化成一堆灰烬。
这时范海辛才发现马可波罗正在烧的东西,竟然是上次的那幅画。

马可波罗发觉到身后的范海辛,微微抬起头,却始终没有回过来。
“您的伤好了。”
他的语气很奇怪。
“为什么还不离开?”
“明明能飞了不是吗。”

范海辛有些糊涂。
他想起了德古拉跟他说的那些话,可眼前的马可波罗似乎并没有想要挽留的意思,反而更希望他赶紧消失一般。

“还不走吗。”

马可波罗又补了一句,抓起手边剩下的碎纸往火盆里丢去。
那块将他吞没的黑影渐渐缩小,羽翼扇起的气流猛然吹起马可波罗的金发,扑灭了火盆里的火星。紧接着,密集的雨点落到他的身上,而黑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马可波罗死死地扣住自己的衣袖,依旧没有回过头,他动了动嘴唇,却未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加百列?你跑哪儿去了,一堆灵魂还等着你引渡呢!”
“出了点意外……好吧下个任务是什么?”
范海辛伸手拍了拍孙膑的脑袋。
“等等,让你带回来的那两个灵魂呢?”
“他们没死,你让我怎么带回来?”
“怎么可能呢……每个人的命运在上帝那儿都有记载啊。”
孙膑嘟囔了一句,
范海辛伸手拍了拍孙膑的脑袋,走到一根十字架前——那是他专属的工作台。他嘴里念念有词,发光的十字架顶端吐出了一卷小小的纸片,那是他下一个要去引渡的灵魂的身份。

“嗯?”
纸片上的名字让范海辛皱起眉头。
“‘马可波罗’和‘煎饼’,这是怎么回事,还是他们两个?”
“难道是你太久没回来这东西坏了?”
“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坏?”
范海辛反驳道。
“也许……是他们又要死了呢?”
孙膑说。
“不管怎么样,你先到那两个灵魂的身边看看,我去问问上帝。”
“哈,意思是我又得回去?”
范海辛一脸懵。

拨开云雾,熟悉的别墅重新出现的眼前,范海辛扇扇翅膀,降落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房子里的一切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都保持着范海辛离开时的原状,只是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马可波罗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进入过这个房间。
餐桌上的意大利面已经凉了,范海辛看了眼这盘曾经不屑一顾的食物,忍不住偷偷尝了一口。
好甜。
他舔舔嘴唇,发现餐桌周边满是啤酒瓶子。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马可波罗正在床上睡得很熟,煎饼也缩成一团靠在他的身边。
只是马可波罗的身体止不住的在发抖,额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范海辛伸手揩着马可波罗的额头,想把那皱起的眉头也一同抹去,但根本没起什么作用,马可波罗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范海辛用手掌捂住了马可波罗的双眼,看到了他此时梦中的场景。

是海浪。
此起彼伏的海浪不停地将挣扎着的马可波罗一次次拖入海中,又拍向岸边。虽然知道这只是在梦境里,但看着他在水中绝望又徒劳地挥着手臂时,范海辛还是忍不住进入到梦境中,奋力向他游去。
“唔。”
范海辛游到垂死之人的背后,托着马可波罗的肩膀将他带出面海。

“咳咳……范海辛?”
马可波罗紧紧环着范海辛的脖子,讶异地盯着他。
“嗯,抱紧点。”
天使扇动翅膀横抱着马可波罗在空中盘旋,寻找合适的降落点。
“您说话了?我这是在做梦吗?”
“嗯。”
范海辛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句,落在一座小岛上。

①①
看起来好多了。
马可波罗原本紧皱着的眉头已经渐渐舒展开来,醉酒后的红晕还留在那张安详的睡脸上。
范海辛盯着马可波罗的脸好一会儿,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慢慢荡漾开来。他犹豫着伸出手指戳了戳马可波罗的脸颊。

“范海辛?”
马可波罗迷迷糊糊地眨着疲倦的睡眼,看了范海辛一眼,“我大概还是在做梦吧……”
他握着范海辛的手,在他手背附上虔诚的一吻。
“爱上一个天使有罪吗。”

一句话像惊雷般让范海辛整个人震悚,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嘴唇动了动,但依旧不敢和马可波罗说一句话。

“What will it take to mark or break this hitn of love.”
(创造或打破这爱情的暗语是什么)

马可波罗喃喃念着这句话,枕在范海辛的手臂,慢慢又闭上眼睛。
原本睡觉的煎饼被马可波罗压到了尾巴,它咕噜噜地呼着气,抖抖耳朵在那儿刨爪子。
范海辛‘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坐到床上,慢慢把煎饼抱起,挨着马可波罗躺了下去。
他张开丰满的羽翼,盖在马可波罗的身上,就这样静静看着他沉入梦乡。

……

“加百列!噫,你在看什么?”
孙膑跳到范海辛的身边,在云朵上蹦哒几下,一眼瞥见他手里那枚小小的海螺。
“设什么。”
范海辛把偷偷带走的海螺塞到袍子里。
“上帝那儿怎么说,那两个灵魂到底怎么处理?”
孙膑眨着大眼睛盯住范海辛看了好一会儿,笑嘻嘻的样子似乎是准备看什么好戏。
“他说,那东西没有出错,就应该由你去把那两个灵魂引渡上来。”
“可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死,难道你要我……”
“吁!吁!天使可不能有这种念头!”
孙膑一巴掌捂上范海辛的嘴。
“上帝的意思是,让你去他们身边守着,至于是怎么个死法……”
孙膑突然伸手把那枚小小的海螺抢了过去,捏着它在范海辛面前晃来晃去。
“我想,你可不愿意他们被淹死吧。”

『尾』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马可波罗抱着煎饼晃了晃它的两只小爪子,在那儿自言自语。
煎饼吐着舌头在马可波罗的脸上使劲舔了舔,惹得主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可波罗躺在范海辛曾经睡的那张大床上,看着明亮的阳台,回忆起曾经的那个身影。
不一会儿,渐渐起风了,深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几片白色的羽毛慢悠悠地飘入房间。
隐约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从屋外传来的。

马可波罗觉得有些奇怪,他走到阳台俯身往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的影子。
空中又落下的羽毛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慢慢地扬起头,只见一名天使正晃着双腿坐在楼顶上,一如他记忆中的那样纯洁又神圣。

“God...”
他震惊得结结巴巴挤出一个词,张开手臂接住了跃向他的范海辛。
“我是在做梦吗。”
即使被范海辛扑倒在地,马可波罗也不可思议地还没缓过神来,他紧紧抱住怀里的天使,似乎一松手天使就会飞走一样。

范海辛摇摇头。
“那之前呢……之前你出现在我的床前是梦吗?”
范海辛又摇摇头。

马可波罗张了张嘴,脸上燃起了红晕,他慢慢抬起头,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天使。

“So tell me darling,do you wish we'd fell in love...”
(那告诉我,你愿意和我相爱吗)

他突然想起范海辛不会说话,尴尬的闭了嘴,只是抱着天使,将头深深埋在彼此的肩窝里。

“Yeah,all the time.”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回应,那平淡冷清的声音和出现在马可波罗梦境中的如出一辙。
天使背后的双翼化成了满天飘舞的羽毛,将两人裹在一起,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范海辛笑了,他主动凑了过去,重新重复一句,在马可波罗的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All the time.”
(永远)

                                      END

被寄刀片怕了,于是搓了篇糖x
其实这篇文很早就在空间发了,写到结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但我没想到发出来后它给我回报是一列表的小天使QWQ
谢谢每一个能喜欢我的文的人,你们不知道一个小心心和评论对于我是多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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