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典(复键中)

   

晨曦(约铠约)

*约铠约,铠罗\白约友情向,百里兄弟铠露亲情向,私奔被抓的修车师傅和赏金猎人x
*蒸汽朋克背景设定,铠哥是穿越过来的。日常风,纯糖,熊家长出没避雷注意。

猎人该起床了。

夏天的闷热对于拖着毛尾巴的守约总归不太友好,被铠称为‘风扇’的东西早就停止了旋转,热醒来的守约迷迷糊糊摸到枕头下发条器,拧了半天,三块叶片这才慢悠悠转动起来,习习凉风吹起他额上的刘海儿,舒服得直哼哼。

床上早已不见铠的身影,车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让守约安心了不少。他倒是佩服铠的体力,折腾了一晚上居然还能一如往常地早起,反倒是把他累得半死。

洗漱时守约叼着牙刷,扬起头,看到镜子里满脖子上都是铠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红印,无奈地搔着头发哼出一口气。

啧,这到底是谁压了谁啊?

好在立领披风完美地解决了问题,守约系好腰间的枪套,按照习惯把那只满是补丁的玄策布偶卡入皮革里,防风镜上映出模糊的一层白雾,很快被披风的一角细细揩去。

守约打开了车门,深深吸了一口森林清晨的空气,却总觉得有些闷得慌。他踩着车厢边缘蹬蹬脚,一跃攀上了车顶。

房车是他和铠用偷偷摸摸捡来的块块废铁焊出来的,颜色深浅不一,但在新出的朝阳下都是昏暗的一片红紫色。守约伸了个懒腰,两手捂在眼眶边,眺望远方的城市,那是与邻国国土的交界处,过了那块麻烦的门槛,就没人能追上他们两人的足迹。

他慢慢踱到车头上,铠正好检查完底盘从一旁爬了出来,听到车顶的声音抬头朝他招招手。守约小心翼翼蹲下身体,沿着车盖滑了下去,吓得铠手中的工具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急急忙忙展开双臂去接人,‘砰’的一下撞了个满怀,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防风镜直接被甩到了脑后。

“阿,啊……呜……阿铠早。”
守约原本是想先打个招呼,谁知道一张嘴成了长长的哈欠。

早起的铠只套了一件咖色的背带短裤,随便一抬手都能摸到他裸露在外汗津津的腰侧。厚实的胸肌甚至把胸口那块窄小的护胸撑出了几横明显的皱褶,肌肉边缘的轮廓贴着衣料边角时不时蹭过守约的肩膀。

“你的胸肌差点把我弹出去。”
鲜红的狼舌来回舔舐起脖颈上的层层细汗,直到绕着下巴打转的时候才发觉铠一直掩藏的笑意。

“该出发了。”
被人掐着脸的铠提醒了一句。

回到车上,两人草草解决了早饭。司机依旧是铠,守约坐在副驾驶座擦着那枚象征赏金猎人身份的小翅膀胸章。

“阿铠。”
“嗯,你说。”
“你上次提到的‘空调’是什么东西?”
“一种家具,可以吹出冷风和暖风,改变室内温度。”

守约右手靠在车窗,看着窗外路边参差不齐的树木向后隐去。

“感觉阿铠那边的世界很神奇。”
“如果你指的是科技,那的确要比这里要先进。”
“是个比这里更好的文明呢。”
“不见得,相比而言,那里的人们鲜有自己虔诚的信仰,个人的隐私成了薄如纸的界限,陈旧的观念和偏见不管沉淀了多少个世纪依旧存在……不过那都不重要,现在对我来说,世界只有‘你存在’和‘你不曾存在’的区别。”

守约沉默了半晌。

“我有点害怕。”
“什么?”
“害怕哪天一早起来发现你回到原来的地方,连同所有的痕迹,包括我们两个彼此留下的记忆。”
“怎么说。”
“是你自己以前提到的,历史是具有自我修正的能力的,如果一个既定的事实被人为地做了改变,那么相应的另一件事情就会被发生改变,以保障历史的进程可以沿着原本的轨迹发展……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铠默默听完守约的话,只是拉了拉两片雨刷。

“去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经过一路的风尘,时不时出故障的房车总算是有惊无险挨到城区边,铠和守约不敢把车开进城内,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暂时停了下来。和之前的惯例一样,守约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赏金猎人的地下酒吧,赚些零钱当作路费,铠则留在车内捣鼓着零件,偶尔也会在守约休息的时候出去给人修理东西。

两人停留在城市的这段日子里,结识了两个不错的朋友。一个是守约在酒吧遇到的李白,只是不同于百里守约这种自由自在的赏金猎人,李白只局限于为教廷效力的范围,也是他将自家的庭院借给了守约当做落脚点。另一个是铠认识的机械店老板,名叫马可·波罗的意大利人,尽管一开始铠莫名对他敬而远之,但相处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马可对于组装的天赋让守约大为吃惊,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学会铠教给他的所有东西。但是,铠对于这个本应有不少共同话题的同类的态度却有些冷淡。

“意大利人很麻烦,”铠这样解释道,“准确说,出现在德国人身边的意大利人都很麻烦。我们那边流传过一句话‘我毁天,我灭地,一路屠杀血满地,直到遇上意大利’。虽然我很想吃通心粉,但我真的很怕马可哪天突然大叫声‘pasta'就掏出瓶红酒把它煮了。”

李白和守约笑得前仰后翻,马可则是把自己抿了一下午没喝完的啤酒强硬地灌到铠嘴里。

“哦豁,间接接吻,守约你不管一下吗?”
“哈哈哈,对,岂有此理,马可你等着,一会儿我要十倍亲回去!”

很快,平常的日子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时间。守约数着存钱罐里的硬币,按材质将它们分开放在手中颠了颠,已经是足够支持他们继续旅途的重量了。铠在车头唤了守约几声,他打燃引擎,让守约坐在副驾驶上,拨动开一块小窗的叶片,冰冰凉凉的冷气迎面扑上守约的脸庞。不过还没几秒,车子就彻底熄火了。

“看样子车载空调还是带不起来,委屈你再吹几天风扇了。”
“能吹风扇就奢侈了好吗。”

守约趴在车台上盯着铠直笑。

“明天不用出去了,钱够了,和李白还有马可说一声,我们就走吧。”
“可以。”

守约弓下腰不紧不慢爬到了铠的怀里,座椅在两人动情的耳鬓厮磨中躺了下去。守约总算如愿解开那身背带短裤的阻碍,一边缠着铠棱角分明的厚唇一边解着自己的皮带。正当两人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窗口突然响起的声音差点把守约吓萎了。

“老实点,查房!”
马可在车外强忍着笑意喊道,守约皱着眉头摇下车窗骂了一句。

“滚一边去!”
“滚下车来!”

马可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守约奇怪地探出头看了一眼那个刚到车窗高的身影,这下彻底懵了。

“百里守约!滚下车来!”

玄策气到原地直直蹦了好几下,龇牙咧嘴抄着腰侧枪套里的布偶,往自家哥哥脸上泄愤似地一砸。

车里的铠无奈地捂着脸长长叹了口气。

“麻烦终于来了。”

半个小时后,在李白家的庭院里,方桌的左边坐着两位兄长,默默低着头像是两个犯错的孩子一声都不敢吭,反倒是右桌的弟妹凶到像是严厉的家长,指着两人鼻子絮絮叨叨数落了一顿。

“你给我过来!”

玄策揪着守约的披风把他拖到一边,守约悄悄回头看了眼另外的两兄妹,露娜捂着脸肩膀一颤一抖,不管铠怎么安慰地拍她都被抗拒地躲开,这让守约心里的愧疚感更加浓重了。

“你这是第几次把我扔下不管了啊?”

守约被空中挥来挥去的飞链吓得直缩脖子,玄策大概是觉得仰着头和哥哥说话太累了,抓着守约的衣领使劲垫脚。结果发现还是没法平视守约的眼睛,只好又跑回去搬来椅子把人摁在了上面。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哥,飞镰早就扔你头上了!你真以为长得帅就可以随便拐人了?二话不说带着别人家唯一的顶梁柱、我的救命恩人私奔?你是幼稚鬼吗!”

守约难为情地支支吾吾嗯了几声,“我给你留了书信的,你不是也早搬出去和你小女朋友……”

“我俩已经掰了!顶嘴!”

“不敢,不敢,”守约侧着脸伸了过去一副做好了挨打的表情,“我的错。”

玄策瞪圆了眼睛看着认错态度十分诚恳的自家哥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终把飞镰狠狠往地面砸出个窟窿,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

“气死我了!”

弟妹联手来找他们的举动的确让铠和守约十分意外,要知道在这之前,这两个孩子彼此相处得可是有些水火不容的。百里两兄弟回来的时候,看到露娜被铠送上房车去休息了。李白和马可摆了一桌夜宵和啤酒,践行的意味彼此心照不宣。

男人……应该说是男生们,围着桌子喝酒闲谈,李白和玄策很快熟络成了以酒为梁的朋友,守约一不留神回头就发现未成年的老弟被灌成了醉醺醺的小疯子,搭着李白的胳膊曝光了一堆小时候的糗事,被守约两个手刀敲在脑门上,晕乎乎地倒在了他怀里。

李白哈哈大笑,举着杯子和铠碰杯。
“你们是怎么想到私奔的?铠,我看你和守约都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啊。”

铠沉默不语地喝着酒,倒是一旁的马可插嘴道。
“再聪明的人恋爱的时候都是傻子,再说,都被家里人抓到了哪还能说是‘私奔’呢。”

“很多方面的原因,半路上我都有些后悔,毕竟兄长身上担着不少的责任……玄策别踹了!”
“我要睡车上!不然你们半夜肯定会把我们丢下开车跑了!”
“行了行了,今天晚上就开回去。”

守约摁着怀里乱扑腾的弟弟上了车厢,马可在一旁看着,突然蹦出一句。

“即使是私奔,好像也没有规定不能带上弟妹一起吧?”

铠被呛到咳嗽了几声。

到了深夜,好友们的聚会最终落下了帷幕,李白推开庭院的大门,和马可并肩站在门口挥着帽子,目送房车远远离开。

守约看着后视镜里的影子最终消失不见,才把心思放回到方向盘上。铠给熟睡的弟妹掖好被子,走到副驾驶座前坐下。

“去哪儿?”
“回家呀,不然呢。”
“阿铠,我在想……”

守约咽了口口水,压下声音。

“你妹妹没有去过邻国吧。”
“是,为什么问这个?”
“玄策也没有,你后悔过和我出来吗。”
“后悔……没有,我只内疚过。”
“因为抛下兄弟姐妹中最黏你的小妹?我也是,不过现在他们都在车上了。”
“守约?”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守约突然停下车,狡黠的红眼睛看向铠。

“太不负责任了……”

铠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举动。车灯再次闪了两下,引擎声响起,房车调了个头,继续行驶在路上。

翌日。
睡醒的百里玄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趴在沙发上舒服地抖了抖耳朵,被子就从他的头顶晃了下来。他穿戴整理好服装,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推开了车门。

“嗯?”

陌生的街道,行人的衣着也是奇怪的风格,墙角的流浪汉拨动乐弦,唱着他完全听不懂的歌曲。

玄策彻底懵了,不远处的守约朝他挥着手。

“玄策!过来吃早餐啦!等会儿牛肉丸子都凉了!”

牛肉丸子?那不是邻国的特……

玄策愣在原地。

半晌,落在房车顶上停歇的蓝鸟被底下一声摔锅砸盆的声音吓得直扇翅膀,紧接着,一声咆哮回旋在小镇的上空。

“气死我了!”

                                        End

“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铠轻轻地抚着露娜的后背,等待她的情绪缓和下来。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全家都很担心你,你知道我们离不开你。”

“我不是你的哥哥。”
“你在胡说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

铠依旧是平和的声音,把手帕递给了小妹。

“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见过你的哥哥,我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许这个世界的我就是‘铠’。但我做了一件事情,我救下了本应该死去的孩子,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你哥哥的踪迹了。”

看着露娜茫然的表情,铠深深叹了口气。

“我改变了百里玄策本应该死亡的命运,却没想到代价是你的哥哥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这个世界依旧需要‘铠’这个人的存在,所以你们对于‘铠’的记忆,全部按在了我的身上。”

露娜沉默不语。

“我很抱歉,我尽力在替‘铠’照顾你们,但是,我无法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重新回到原本地方。如果你们一直依赖我,我不敢想象没有我的家会是什么样子。正如我决定扮演‘铠’前所担心那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

铠点了点头,两兄妹沉默着看着彼此许久,最终露娜开口了。

“我会努力追上你,不仅于此,还会超越你。”

手帕最终没有派上用场,攥在露娜手中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铠看着小妹泛红的眼中,闪着曾经从未见过的光芒。

“你的哥哥,会深爱如此充满勇气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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